一河清凉

一河清凉

□ 陈 健

儿时特别喜欢夏天，就因为家门口的那条不知流淌了多少年的淮河。在淮河里摸鱼、掏蟹、抓虾、捉鳖，在河水里打水仗，玩得不亦乐乎。

像我们这些生在淮河边、长在淮河边的人们，从一出生就与水打交道，水性个个都是出奇得好。发小富民能从河这边一猛子扎到河那边去；来友爸在河水涨满槽的时候，端着托盘能从北岸踩水到南岸；自民爷让小狗在河边看衣服，他在水下能摸一柴绳鱼上来，鱼卖了，小狗脖子上挂个酒壶到街上的酒坊灌酒回来喝……

不得不说，我们这些喝着淮河水长大的孩子，几岁就学会了游泳：打扑腾、仰浮、踩水、扎猛子，在河边经年累月的耳濡目染，不断地在水中操练，这些游泳技能全然不在话下。暑假，放牛成了我们孩童的专属。夏天天亮得早，吃过早饭，太阳还没爬到一竿子高，大人就安排我们孩童去放牛，说天热了牛不好好吃草，是要瘦膘的，趁着凉快放。其实，我们的心早已飞到了淮河边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河边聚集，一是那里地势宽阔、水草丰美；二是把牛放在那，我们就可以在水里尽情撒欢儿了，留下一身清凉。

中午，地里收工归来的男人们，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来到河边的埠口处，跃入水里，仰或蹲在水中，一身的疲惫瞬间消解。

晚上，在夜色的掩护下，女人们拿着蒲扇，相约着来到河边，小心翼翼地慢步踏入清凉的水中，一天的劳累也在清水里慢慢消解。她们坐在河堤上，河道里的风爽爽地吹着，手中的蒲扇轻轻地摇着，家长里短的家务事慢慢地聊着，直到月亮偏西，才直身起步往家里赶……是该回家休息的时候了，天明了还有一天的活计呢。

“淮河生态美，河风轻轻吹，满身清爽爽……”听，一首当地新歌谣正从岸边林间一女子口中唱出，是那么甜美悦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