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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深深

庭院深深

文/李勤

周末,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,想着用电饭煲预约八宝粥。但老公说:“别做了,叔婶回来了,晚上一起去姑姑家吃饭!”姑姑家距离我家不太远,我这俩月很忙,没有去看望他们。可以说姑姑家就住在公园里,院子很大很深,花香四季。听说去姑姑家,一周的疲劳顿时消失了一半。

叔婶是六点半到的,虽然舟车劳顿,却掩盖不住见我们时眼里的光亮。叔叔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与姑父相握时,显得格外有力。他一遍遍重复着说:“回来了,好,回来了……”

饭桌上的菜,都是记忆里的味道——姑姑拿手的红烧肉,姑父烧的软烂的牛肉,还有那盆永远冒着热气的羊肉汤。八十多岁的叔婶和七十多岁的姑姑姑父,如今都白发苍苍。他们聊着年轻时在老家度过的时光,聊着已经离开的亲人——爷爷奶奶,聊着上一辈留给他们的美好传承。时光在他们脸上刻下沟壑,却也让某些东西愈发澄亮了。

席间,姑父给叔叔夹了一大块牛肉,给婶婶(医生吩咐她近段时间不要吃牛羊肉)夹了一块蒜黄炒乌鸡蛋。姑父自己也夹起一小块炒鸡蛋慢慢嚼着,突然停住了,说:“这味道像极了你奶奶以前做的!”只这一句,饭桌上便静了许多。姑父眼角有些湿润,低头喝了口酒,喃喃地说:“小勤啊,你奶奶的好,我无法说啊!”

记得爷爷百岁宴上,家人请他讲几句话。爷爷对着满堂儿孙,痛哭流涕地深深鞠了一躬,说:“这一躬,是替我们这一代人鞠的,感谢这个时代。能活着看着祖国这么富强和谐,看到孩子们都有出息,此生足矣!”

爷爷活了104岁。他没有留下物质财富,却留下了一名教师对三尺讲台的敬畏,一位世纪老人对这个国家最深沉的感激。

快乐的时光,总是短暂的,说说笑笑三个小时便过去了。老人不像我们,他们需要早点休息。夜色渐浓,分别的时刻还是来了,姑姑姑父执意要送我们到大门外。寒风阵阵,他们站在那里挥手,身影在路灯下越来越长。车开出去很远了,我回头望,那身影还在。我的双眼蒙眬,一股暖流再次涌上心头。

庭院深深深几许,它深不过岁月的根脉,更深不过那无声却浩荡的亲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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