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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姐姐

我的姐姐

文/李大鹏

我的姐姐,生来就是个朴实的姑娘,善良、孝顺、懂事,懂事得让人心疼。

小时候,她总把最好的留给我。哪怕是她生病时,母亲特意为她做的那碗热腾腾的面条,她也总要唤我过去,分我几口喝。那滋味,至今仍暖在心头,如今才明白,那汤里融着她多少无声的爱。

5岁那年,母亲外出未归,天快黑了。她牵着我的手,沿着土路去寻。路灯一盏盏亮起,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我的却短短的。我跟在后面。回来时迷了路,她背着我,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,眼里明明汪着泪,却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。那瘦弱的脊背,成了我童年最安稳的舟。

她宠我,却不纵容。有一次因我顽劣,她打了我一巴掌。事后她却两顿吃不下饭,倒像挨打的是她。雨天我们只有一把破旧的伞,她总是悄悄把伞倾向我这边。她浑身湿透,我的衣角却干干爽爽。那时只道是寻常,如今才懂——那把倾斜的伞,正是她一生的姿态。

工作第一个月,姐姐领了微薄的工资。除去生活费,全为我置办了行头:喇叭裤、小西装、钉铁掌的皮鞋。我穿着在校园里叮当作响,神气十足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,站在远处对我微笑。那笑容里,盛着她整个青春的慷慨。

婚后姐姐的日子并不富裕,却始终照顾着这个家。父亲生病,她出钱出力,从无怨言。我在她家借住一年读书,分文未付,她反倒怕我受委屈。后来我工作了,仍常去叨扰,她总是欢欢喜喜地张罗一桌饭菜。

为照顾父母,姐姐腿骨骨折,伤得不轻。

术后,我去看她,她强忍疼痛,笑着安慰我。那笑容如此用力,竟把我的眼泪都逼了出来。我哭了很久——为她总想着别人,却忘了自己。

父母走后,姐姐成了我唯一的依靠。她常和姐夫回来看我,或一天一个电话,问长问短。缺什么少什么,孩子读书用钱,她都记在心上。

每当我生病,她总能心有灵犀地出现,仿佛天生就知道弟弟需要她。

如今她退休了,本可清闲度日,却把家里的摄像头连在手机上,只为多看我一眼。

我劝她别总操心,她只轻轻一句:“习惯了。”从青丝到白发,她的爱从未间断。

这份恩情,我一生难报。

总想起那把倾斜的伞——它为我挡住了半世风雨,她却淋湿了自己最好的年华。

人生路上,我们都是赶路人,而姐姐永远是那个为我撑伞的人。伞破了,她用身子挡;路远了,她背着我走。如今我多想也成为她的伞,可她总是摆摆手,说不用。

原来这世上有一种爱,从起点到终点,只懂给予,不问归期。它不求回应,不计量算,只是静静地、持续地,像呼吸一样自然地倾斜。就像那把伞——倾斜的不是伞,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毫无保留的庇护;淋湿的不是衣衫,是青春在付出中无声绽放的芳华。

这,大概就是姐姐吧。她用一生的时间,把爱写成了一首无言的诗,而我,成了诗里那个永远被偏爱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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