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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——专访女排奥运冠军颜妮

新华社北京12月9日电(记者王镜宇、韦骅、张逸飞)从小梦想进入中国女排,22岁首次入选国家队,28岁站稳脚跟,年过三十成为绝对主力并两度当选“世界最佳副攻”。对于大器晚成的颜妮而言,逐梦之旅虽然艰辛却不乏味。尽管为伤病所扰,她依然全力保持迟来的巅峰状态,因为“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”。

蝉联最佳副攻的“小惊喜”

在今年的女排世界杯赛中,32岁的颜妮双喜临门。她不仅随队夺冠,还继去年的世锦赛之后再次以“最佳副攻”的身份入围最佳阵容。颁奖仪式上,颜妮开始没听清是在叫自己的名字,在朱婷的提醒下才放心地收下了这份“小惊喜”。

“之前比赛的时候我并没想过能再次得到最佳副攻这个奖。”颜妮说。“当时我们在领奖台上聊一些比赛的心情,然后念我名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听清。我当时也想了,如果我要是出去的话,要不是我也挺尴尬。然后朱婷在喊我的时候我还确定了一下,她说是你是你!”

在世界杯的拦网排行榜上,颜妮以平均每局0.94次拦网得分排名第二,仅次于局均1.0次拦网得分的俄罗斯副攻科洛列娃。被球迷们誉为“北长城”的颜妮说,她对这次的数据还挺满意,但感受更多的是肩上的责任。

“作为副攻,可能在拦网方面还是责任更大一些,其实我自身也会有压力,也怕在比赛中体现不出来需要体现的特点。”颜妮说。“我对自己的拦网也并不是特别满意,可能大家觉得很好,但是作为我来说,可能跟一些国外优秀的副攻比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。”

在早期的职业生涯中,颜妮曾经打过1年零9个月的沙滩排球,还跟沙排世界冠军薛晨搭档过。那段经历,对她的身体素质和拦网技术都有很大帮助。

网上曾有报道说,颜妮后来因为身高不利于沙排发展而转到了室内排球。但是颜妮告诉记者,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中国女排的一员。

“我从小的时候就特别希望能进到中国女排。我们母亲那一代人都是关注排球比较多,郎导(郎平)当时也在打球,其实她也是我妈妈的偶像。”颜妮说。

“三进三出”终圆梦

与徐云丽、马蕴雯、杨珺菁等年龄接近的副攻国手相比,颜妮成名较晚。2009年,颜妮首次入选国家集训队,但在伦敦奥运周期出场机会不多。2013年郎平重掌中国女排帅印之后,颜妮在里约奥运周期逐渐在队中站稳脚跟,但主要还是打替补。东京奥运周期,带伤坚持的颜妮终于成为主力,并两度在世界三大赛上当选“最佳副攻”,在而立之年迎来了职业生涯的巅峰时刻。

“以前可能评价我就是三进三出。在成长过程当中,感觉还是比较艰辛的。”颜妮说。“还是自身能力不足,并不是说我运气不好。当时也是希望自己一直有一个目标,能变得更好更强。”

从年轻时有点大大咧咧,到后来练得更苦、对自己要求更严,颜妮的付出终获回报。2015年9月5日,在上届世界杯倒数第二轮对俄罗斯队的争冠对冲战中,获得首发机会的颜妮6次拦死对手、全场贡献14分。4年多过去了,她对这场在国家队的“涅槃之战”仍记忆犹新。

“第一次参加大赛,我还是比较紧张。当时俄罗斯还是比较强的,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对手。在跟她们打之前,我梦到过两次,其实内心还是非常渴望跟她们交手的。我们真正去准备俄罗斯的时候,郎导就跟我讲,‘可能会让你首发’。我当时一听,非常紧张,其实紧张也是带着激动的心情。上场的时候,我还是心跳比较快,但我们开局非常成功(中国队打了对手一个12:3),然后我感觉紧张情绪就没有了。”

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

从三进三出,到坐稳主力,再到世界“最佳副攻”,颜妮非常感谢中国女排主教练郎平的帮助,也特别崇拜她。最近几年,颜妮一直为肩伤和腰伤困扰,外界关于她要退役的传闻就没怎么断过。当记者问到有关伤病的话题,她透露了和郎平聊“药不能停”的小故事。

“站在那儿,她(郎平)就是值得别人学习的一个标杆。”颜妮说,“在领奖之前,我们一直在聊天。我跟郎导讲,我每天(训练)都要吃止疼药才能坚持。然后郎导说,‘我也是,我每天都要吃一把药’。她也很累,我觉得她其实特别不容易,但是我也是特别崇拜她。我觉得没有任何困难能把她压倒,这种精神也带动我,传递给我一种让我积极向上的心情。”

在今年的世界杯赛中,郎平在副攻位置上主要倚重颜妮和袁心玥两员大将,其他副攻出场机会不多。颜妮说,教练的信任也给了她克服伤病的动力。

“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责任感,因为教练对我的信任其实给了我很大的鼓励,被人需要可能是一种幸福。”颜妮说。“每天训练非常艰难,因为它(伤)会让我很疼,疼就会影响我做一些动作。日常训练中,动作做不好的话,我其实特别闹心,我总会感觉动作做得不够完美。这种疼它真的会让我有的时候就想放弃,因为很痛苦,但是想想教练,包括队伍对我的需要,我觉得个人的这种(困难)一定要克服好。”

除了郎导之外,颜妮也很感谢职业生涯中每位教练对自己的帮助,还特别提到曾在辽宁队教过她的郑宗源。

“我也特别感谢他。我的进攻和拦网,郑导都帮助我很多。他也是在背后默默无闻的一位老教练,也是值得尊敬的。”

爱听歌、爱追剧的“颜掌柜”

因为名字的发音和电视剧《武林外传》中饰演佟湘玉的闫妮同音,球迷们给颜妮起了个绰号:“颜掌柜”。颜妮说,这个绰号她很喜欢。

“我特别感谢这么多年一直支持我、给我那么多关心的球迷。他们有很多在我成绩不是很好的情况下,也是在身边不离不弃地支持我。我特别感谢他们。我觉得‘颜掌柜’听起来非常亲切。”

跟记者聊天的时候,颜妮很亲切,常常面带微笑,和她在球场上严肃的神情大不相同。颜妮说,之所以很少在球场上释放情绪,跟自己的性格有关,同时也是为了保持专注。

“我平时也是这种性格,不会表现出特别活跃、特别兴奋。我可能当时精力放在我要去怎么拦好、怎么扣好这个球、怎么去在场上尽到自己的职责。我总感觉如果我要是特别兴奋,就像打乱了自身的节奏。”

跟很多同龄人一样,颜妮在业余时间喜欢听音乐放松心情。

“我什么歌都会听。母亲那个年代的歌我也会听,就像梅艳芳、徐小凤。特别新的歌,像现在年龄比较小这种刚出道的(歌手)我也会听。”

除了听音乐,颜妮还喜欢追剧,比如热播的宫廷剧和宫崎骏导演的一些片子。跟中国女排队长朱婷一样,颜妮也很欣赏演员黄晓明。

“我觉得黄晓明特别帅。我看过他演的《锦绣缘》,演得特别好。”颜妮说。

将来真到退役的那一天,颜妮会去做什么呢?

她说:“我希望退役以后能长时间休息一段,确实太累了。真正休息下来、放松下来以后,再去给自己的未来规划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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